她再看彭德怀。他脸色很难看,嘴唇发抖,眼里滴下泪水。此刻他也是痛心呀!井冈山是从他的手中丢失的。彭德怀也看到了康克清,他不愿让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泪水,忙把脸转了过去。
毛泽东一生亲民,不管对身边工作人员还是对普通老百姓,但也有“金刚怒目”鲜为人知的一面。比如1959年庐山会议批彭德怀,我们举两个细节。毛泽东说,彭几十年以来和我是三七开。就是说七分不合作,三分合作。这个话说得是很不客观的,而且说得太重。彭德怀不能接受,说五五开行不行?毛泽东说,不行,就是三七开。这时候就顶上牛了,互不相让,不可开交,几乎是对骂起来。彭德怀说:“在延安你操了我40天的娘,现在我操你20天的娘还不行吗?”毛泽东说:“(延安时)华北座谈会操了40天娘,补足20天,这次也40天!满足操娘要求,操够……”
朱老总听不下去了。
想调节一下,刚说没两句,毛泽东把穿着老头布鞋的脚抬到桌上来了,敲着鞋帮子说:“朱老总,你在隔靴搔痒啊。”这一下让朱老总也不敢吭声了。当然,事后毛泽东对彭德怀其实是心存内疚的。据张耀祠回忆,1962年某日,毛泽东收到彭德怀的八万言的长信后,一大早就在颐年堂等彭德怀,见面就说:“早在等着你,还没有睡觉,昨天收到你的信,也高兴得睡不着。你这个人有个倔脾气,几年不写,要写就写八万字。现在要建设‘大三线’,准备战争,按比例西南投资最多,战略后防也特别重要,你去西南最合适。你说的三条保证,我还记得后面两条。也许真理在你那边,让历史去作结论吧!”张耀祠认为,这段话表明了毛泽东对自己的反思。毛泽东的这一面在今天的回忆文章中多有所见,这就是所谓的“金刚怒目”式。
同样是发火,同样是面对彭德怀,这一次发生在1929年4月初,彭德怀带着红五军从井冈山退到瑞金,与毛泽东、朱德率领的红四军在此相逢。
进到瑞金后,朱德住在一个小院子里,这里也就是军部。康克清有时住在这里,有住在女子班里。朱德的日常生活仍由警卫员照顾。
因为刚刚住下,康克清到女子班去看了看就又回到了军部,见朱德的房间里坐着一些人,正在开会。毛泽东、陈毅是她熟悉的,彭德怀则是第一次看到。他正缓慢地向会议报告撤出井冈山的经过。原来,毛泽东和朱德率领红四军离开井冈山后,国民党军就以比红军多三四十倍的兵力,分5路向井冈山发起进攻。红五军根据彭德怀的命令,苦战了7天7夜,击退敌人几十次进攻。
时值寒冬腊月,雨雪连绵,雾气遮天。敌人一面从正面进攻,一面组织3个营,借着大雾,在一个叛徒的带领下绕到红军背后,实行两面夹攻。一大队抵挡不住,撤出了阵地。彭德怀闻讯后,立即将随军学校和军部机关的人员组织起来,准备配合一大队夺回黄洋界。正在这时,又传来八面山失守的消息。彭德怀考虑到敌众我寡,硬拼下去会受到更大的损失。为了保存有生力量,他命令部队撤出井冈山,转战到了瑞金。他本想在这里休整后再打回井冈山的,当听到毛泽东、朱德领导红四军占领了汀州城,便派人化装前去送信……
彭德怀讲完,没有人马上说话,室内开始沉默。
毛泽东使劲抽完一口烟,看了一眼彭德怀,说:“我们千辛万苦经营的井冈山,被你丢掉了。”
接着,毛泽东讲了井冈山根据地的重要性,彭德怀如何不应该把它丢掉。他越说越激愤,抬起的右手猛地砸在桌子上,同时骂了一句“娘的”。
对毛泽东的举动和话语,康克清十分震惊。她没有想到,毛泽东会发这么大的脾气。
她再看彭德怀。他脸色很难看,嘴唇发抖,眼里滴下泪水。此刻他也是痛心呀!井冈山是从他的手中丢失的。彭德怀也看到了康克清,他不愿让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泪水,忙把脸转了过去。
朱德看到了康克清,便立起身走到她身边,小声说:“这里正开会,你不要在这里,到那边屋里去吧!”
康克清到了里屋内,心还在怦怦急跳。陈毅说话了:“井冈山被敌人占了去,当然不是好事情,要找原因,也是很多的。从客观上看,敌人的力量确实太大,超过我们好几十倍;现在撤出来了,保存了人枪,还可再发展。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嘛!”
朱德讲话语气很平静:“井冈山是毛委员领导建立起来的,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块根据地,我和陈毅同志从湘南来,德怀同志从平江那边来,才有了个立脚的地方。现在被敌人占去了,谁的心里都不好受。只要总结经验教训,我们还可以把它夺回来!” (本博客所有内容均经过博主福宁客精心编辑,转载请注明出处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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